第44章 能有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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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能有什麽目的
“我現在還暫時不考慮這些。”趙歲歡笑笑, 便將這個話題揭過了。
一直到日暮西垂，籠上一層霞光。
趙歲歡背對著門口的晚霞有幾分失神，手上撒著些打碎的雜糧，古阿婆家的雞便抖著翅膀, 邁開步子過來吃。
張霖擦了擦汗, 做好木椅後從屋內走出來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柔光灑在她的周身, 好似也格外眷戀。
他總是會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忍不住在靠近時放輕呼吸。
在趙歲歡身邊時, 張霖總會覺著自己變得好似有些不像自己。
她更不像是這小鎮上的人。
她有著比他曾經在拍賣行上見過的, 被鼓吹得最厲害的明珠還要白皙的肌膚，挺俏的鼻梁, 長睫也遮不住茶色眼眸中的憂郁。
他好似極其容易被她的氣質所吸引。
想要了解她，心如擂鼓的同時又十分清楚地認知到, 自己與她是不合適的。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粗糲的雙手, 指縫裏的黑線, 在衣服上隨意地擦了擦, 笑著走了過去。
“你還不走嗎？不如我送你吧。”
在張霖走近的同時趙歲歡順著地面上的陰影瞧見了他, 一擡眸便望進了那雙始終真摯的目光裏。
幾乎是沒有過多的思考, 她便是淺笑著搖搖頭，輕婉地拒絕。
“不用麻煩了, 我打算再待一會兒，而且你也並不那麽順路。”
趙歲歡想著她其實是應當早些回去的，但只是一旦回想起那道身影, 總下意識地有幾分回避。
一不小心便拖延到了這個時辰。
她說不清自己對楚祈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只知曉自己不想見到他。
張霖好似心中也知曉著什麽般, 沒有半分強求，既然她不想, 便是點點頭，同古阿婆打了個招呼後獨自離開了。
古阿婆出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院子中的趙歲歡。
二人對視，古阿婆由衷地發出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嘆息。
而趙歲歡卻是眨眨眼，裝作一副自己並不知曉古阿婆在為了什麽這幅表情的模樣。
時間已經不早了，再拖延下去也不合適。
趙歲歡同古阿婆道別後，在她一聲聲“快回去”的驅趕中，笑著踏上了歸途。
滿地堆積而起的雪已經被掃到了一旁，但並沒有融化成水跡象，反倒是集中後堆得愈發地駭人。
順著微微變暗的天色，就好似是一個個站在暗處的鬼魅人影般。
走著走著，趙歲歡唇邊的笑意便淡了，走得更快了些。
她特意挑選的地方人煙稀少，主要不是為了被旁人打擾，而是不想要打擾到旁人。
如今天氣太冷了，也瞧不見什麽好景色，但她選的地方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應當是一片綠意盎然的。
她先要走過兩段石階，然後繞過一道羊腸小道，穿過茂密的竹林便能夠到達。
這也是為何當出現了所謂的鄰居時，第一時間她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沒什麽人會選擇這種地方。
天色暗得極快，雖說沒了那些嚇著了她的雪堆，她心緒平覆了些許，但還是難免有些不安。
早知便提前些走了。
如今懊悔卻也是沒什麽意義。
四周安靜得不像話，只有趙歲歡在走路時因為雙腿的交錯，衣衫發出摩挲的聲音，和自己輕微的喘息。
她很快便疾步走到了石階，兩小階一跨，眼看著就要走到盡頭，卻正是在這時在融化的雪面上一滑，人頃刻便栽了下去——
趙歲歡反應極快地用手撐在了地面，卻也跟著蹭出去好遠，掌心傳來了輕微的刺痛感，腳踝也麻著極為令人毛骨悚然的痛楚。
她幾乎是一動也不敢動，就連膝蓋都恰巧磕在了臺階上。
時也命也，趙歲歡過了好些時候才緩下了狂跳的心，嘗試著挪了挪身子，卻到處都是火辣辣的痛。
尤其是腳踝處，哪怕是她眼下就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也疼得厲害。
望著幾近快要完全沈下來的夕陽，明明已經也沒剩下多遠的距離，她現在卻居然無計可施。
還不知曉到底只是崴傷還是骨折。
想到這裏，明明在她看來此事也著實算不上什麽大事，她竟然是出奇地感到自己竟然覺得心間堵得慌，竟然想要趁著這漸暗的天色垂下幾滴淚來。
踩雪聲陡然從身側傳來，定住。
趙歲歡也跟著僵直了身子。
平日裏會經過這裏的人不算少，但眼下這個時間點鎮上的人確實並不會有幾個路過這裏的。
尤其是那聲音驟然停歇，更是聽得趙歲歡心裏發毛。
她連忙擡手摁了摁眼尾，將水霧給掩了去，這才擤了下鼻子順著聲音望了過去——
然後楞住。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有幾分啞。
但楚祈卻好似並未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也完全沒有對在這裏碰到她而感到有絲毫的驚訝。
一身暗沈的顏色，就連著眼眸也是低垂著的，唯一能夠分辨出的是在風雪中站了一夜之後他的臉色也不算好。
他好似就是為她而來的。
趙歲歡看著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朝自己緩緩走近，半蹲下來伸出了手，卻又滯在了半空。
“我先幫你確認一下傷勢。”
他什麽時候學會先問再做了？向來好似不都是想做什麽便直接做了的嗎？
趙歲歡倒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疑惑，能夠在此時碰上個人已經是她撞了大運，不然還不知曉得在地上坐上多久。
“嗯。”
她的聲音很輕，卻也很清晰。
於是楚祈這才將手覆在了趙歲歡的腳踝上輕輕按壓，幾乎是一碰上，她便低呼了一聲。
趙歲歡瞧見他皺起了眉。
“傷得有些重，你暫時還沒辦法自己走。”
這個結果也在趙歲歡的預料之中，倒不如說沒有骨折在她的眼中已是好運。
她才剛舒了口氣，剛想道謝，卻是發現楚祈依舊是半蹲著，卻將背朝向了自己。
“……楚祈？”
他還是依舊維持著這個動作，“我背你。”
她沒有動，楚祈也看不到她現在的神色有多覆雜。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任何的動靜，他不曾催促她也沒有說好或拒絕，就好似時間停滯了般。
天色又暗了下來，楚祈這才感覺到後背上微微一沈，攀上了他朝思暮想的人。
可是沒有他熟悉的香，那氣息已經變得極淡了，只剩下濃濃的藥味。
他的眼眸下意識微閃了下。
最終趙歲歡也沒有道謝，他也只是將人掂得更穩了些，這便緩著步子走著。
後面的小路並不易走，更何況現在地面還有雪。
楚祈背著個人，更是不敢掉以輕心，一時間步子可謂是走得極慢。
趙歲歡這才發覺，這個人瞧著一副平靜冷淡的樣子，實際上體溫卻是有幾分高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看來是跑到的此地。
他應當是有其他原因得知了她遇到了麻煩，但她卻裝作不知。
夜幕不知何時已經低垂了下來將整片天空完全籠罩，明亮的星鋪滿每一處，竟是比往日瞧見的還多。
下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想起了那一日的事情。
二人依偎著騎著馬回到京城的那一夜，竟是成為了二人之間最後平和的回憶。
自那以後的每一日似乎都過得極其混亂，也斷然是沒有了往常的祥和，一切都朝著失控的方向偏移。
彼此都不知曉對方的想法，那一日的記憶也只不過是在趙歲歡的腦海中極快的一閃而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為了避免人滑落下去，趙歲歡還是盡量攀著他的脖頸，卻還是空出了一大段的空間避免著二人過於親密的接觸。
他什麽都沒說，只是用手臂牢牢地護著她的雙腿。
往日只需要半刻便能走到的路程，二人竟然是足足花了一個時辰之久。
顯然周寧和阿雁也是發覺了事情有些不對，還沒走到門前，便是看到阿雁手中提著燈籠不斷地在張望著，瞧見了人影便是立馬哎了一聲小跑過來。
卻又在看清二人時踟躕了。
“周寧呢？”趙歲歡看出了阿雁的不自在。
小姑娘的目光始終都落在楚祈的身上，但好似又不敢細看，只躲閃著，卻又因為顧慮趙歲歡的安危不得不鼓起勇氣與他直視。
“他去尋你了，走了好些時候了，應當一會兒就回來了。阿姊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傷者著哪兒了？”
看來二人應當是她到石階處之前就錯過了，今日比起往常她確實是回來得晚了些。
趙歲歡下意識擡了擡腳想要給她看，卻忘了自己還疼著，嘶了一聲，笑道：“扭到腳了。”
“我送你回去。”一路上楚祈都沒說什麽話，只是見她們二人好似還有些話想說，時辰又不早了外面也冷得刺骨，便背著她就要往屋子裏走。
\"你將我放下吧，我自己走回去。“她出言阻攔。
楚祈停下了步伐，卻沒有松手。
“你的腳崴得厲害，那小姑娘應該是扶不住你的。”他的語氣竟是意外的誠懇，沒有半分旁的意思。
估摸著他也是看出了趙歲歡其實就是不想讓他進屋，也沒有催促，給足了她時間去思考。
她也沒有猶疑多久，便嘆息了聲，又緊了緊手臂道：“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
屋內的陳設過於簡潔，但楚祈從頭到尾也沒有偏移過一次目光表露出絲毫的好奇。
他就好像只是個恰巧路過了的好心人，只是一門心思地負責將她安全送到那般。
“我幫你叫大夫。”他將趙歲歡輕輕放在榻上後便落下了這句話。
而在他轉身離去的前一刻，趙歲歡對上了他額發下幽潭似的眼眸，她看不穿他的想法，只是下意識地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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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日暮西垂，籠上一層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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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霖擦了擦汗, 做好木椅後從屋內走出來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柔光灑在她的周身, 好似也格外眷戀。
他總是會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忍不住在靠近時放輕呼吸。
在趙歲歡身邊時, 張霖總會覺著自己變得好似有些不像自己。
她更不像是這小鎮上的人。
她有著比他曾經在拍賣行上見過的, 被鼓吹得最厲害的明珠還要白皙的肌膚，挺俏的鼻梁, 長睫也遮不住茶色眼眸中的憂郁。
他好似極其容易被她的氣質所吸引。
想要了解她，心如擂鼓的同時又十分清楚地認知到, 自己與她是不合適的。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粗糲的雙手, 指縫裏的黑線, 在衣服上隨意地擦了擦, 笑著走了過去。
“你還不走嗎？不如我送你吧。”
在張霖走近的同時趙歲歡順著地面上的陰影瞧見了他, 一擡眸便望進了那雙始終真摯的目光裏。
幾乎是沒有過多的思考, 她便是淺笑著搖搖頭，輕婉地拒絕。
“不用麻煩了, 我打算再待一會兒，而且你也並不那麽順路。”
趙歲歡想著她其實是應當早些回去的，但只是一旦回想起那道身影, 總下意識地有幾分回避。
一不小心便拖延到了這個時辰。
她說不清自己對楚祈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只知曉自己不想見到他。
張霖好似心中也知曉著什麽般, 沒有半分強求，既然她不想, 便是點點頭，同古阿婆打了個招呼後獨自離開了。
古阿婆出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院子中的趙歲歡。
二人對視，古阿婆由衷地發出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嘆息。
而趙歲歡卻是眨眨眼，裝作一副自己並不知曉古阿婆在為了什麽這幅表情的模樣。
時間已經不早了，再拖延下去也不合適。
趙歲歡同古阿婆道別後，在她一聲聲“快回去”的驅趕中，笑著踏上了歸途。
滿地堆積而起的雪已經被掃到了一旁，但並沒有融化成水跡象，反倒是集中後堆得愈發地駭人。
順著微微變暗的天色，就好似是一個個站在暗處的鬼魅人影般。
走著走著，趙歲歡唇邊的笑意便淡了，走得更快了些。
她特意挑選的地方人煙稀少，主要不是為了被旁人打擾，而是不想要打擾到旁人。
如今天氣太冷了，也瞧不見什麽好景色，但她選的地方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應當是一片綠意盎然的。
她先要走過兩段石階，然後繞過一道羊腸小道，穿過茂密的竹林便能夠到達。
這也是為何當出現了所謂的鄰居時，第一時間她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沒什麽人會選擇這種地方。
天色暗得極快，雖說沒了那些嚇著了她的雪堆，她心緒平覆了些許，但還是難免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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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懊悔卻也是沒什麽意義。
四周安靜得不像話，只有趙歲歡在走路時因為雙腿的交錯，衣衫發出摩挲的聲音，和自己輕微的喘息。
她很快便疾步走到了石階，兩小階一跨，眼看著就要走到盡頭，卻正是在這時在融化的雪面上一滑，人頃刻便栽了下去——
趙歲歡反應極快地用手撐在了地面，卻也跟著蹭出去好遠，掌心傳來了輕微的刺痛感，腳踝也麻著極為令人毛骨悚然的痛楚。
她幾乎是一動也不敢動，就連膝蓋都恰巧磕在了臺階上。
時也命也，趙歲歡過了好些時候才緩下了狂跳的心，嘗試著挪了挪身子，卻到處都是火辣辣的痛。
尤其是腳踝處，哪怕是她眼下就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也疼得厲害。
望著幾近快要完全沈下來的夕陽，明明已經也沒剩下多遠的距離，她現在卻居然無計可施。
還不知曉到底只是崴傷還是骨折。
想到這裏，明明在她看來此事也著實算不上什麽大事，她竟然是出奇地感到自己竟然覺得心間堵得慌，竟然想要趁著這漸暗的天色垂下幾滴淚來。
踩雪聲陡然從身側傳來，定住。
趙歲歡也跟著僵直了身子。
平日裏會經過這裏的人不算少，但眼下這個時間點鎮上的人確實並不會有幾個路過這裏的。
尤其是那聲音驟然停歇，更是聽得趙歲歡心裏發毛。
她連忙擡手摁了摁眼尾，將水霧給掩了去，這才擤了下鼻子順著聲音望了過去——
然後楞住。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有幾分啞。
但楚祈卻好似並未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也完全沒有對在這裏碰到她而感到有絲毫的驚訝。
一身暗沈的顏色，就連著眼眸也是低垂著的，唯一能夠分辨出的是在風雪中站了一夜之後他的臉色也不算好。
他好似就是為她而來的。
趙歲歡看著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朝自己緩緩走近，半蹲下來伸出了手，卻又滯在了半空。
“我先幫你確認一下傷勢。”
他什麽時候學會先問再做了？向來好似不都是想做什麽便直接做了的嗎？
趙歲歡倒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疑惑，能夠在此時碰上個人已經是她撞了大運，不然還不知曉得在地上坐上多久。
“嗯。”
她的聲音很輕，卻也很清晰。
於是楚祈這才將手覆在了趙歲歡的腳踝上輕輕按壓，幾乎是一碰上，她便低呼了一聲。
趙歲歡瞧見他皺起了眉。
“傷得有些重，你暫時還沒辦法自己走。”
這個結果也在趙歲歡的預料之中，倒不如說沒有骨折在她的眼中已是好運。
她才剛舒了口氣，剛想道謝，卻是發現楚祈依舊是半蹲著，卻將背朝向了自己。
“……楚祈？”
他還是依舊維持著這個動作，“我背你。”
她沒有動，楚祈也看不到她現在的神色有多覆雜。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任何的動靜，他不曾催促她也沒有說好或拒絕，就好似時間停滯了般。
天色又暗了下來，楚祈這才感覺到後背上微微一沈，攀上了他朝思暮想的人。
可是沒有他熟悉的香，那氣息已經變得極淡了，只剩下濃濃的藥味。
他的眼眸下意識微閃了下。
最終趙歲歡也沒有道謝，他也只是將人掂得更穩了些，這便緩著步子走著。
後面的小路並不易走，更何況現在地面還有雪。
楚祈背著個人，更是不敢掉以輕心，一時間步子可謂是走得極慢。
趙歲歡這才發覺，這個人瞧著一副平靜冷淡的樣子，實際上體溫卻是有幾分高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看來是跑到的此地。
他應當是有其他原因得知了她遇到了麻煩，但她卻裝作不知。
夜幕不知何時已經低垂了下來將整片天空完全籠罩，明亮的星鋪滿每一處，竟是比往日瞧見的還多。
下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想起了那一日的事情。
二人依偎著騎著馬回到京城的那一夜，竟是成為了二人之間最後平和的回憶。
自那以後的每一日似乎都過得極其混亂，也斷然是沒有了往常的祥和，一切都朝著失控的方向偏移。
彼此都不知曉對方的想法，那一日的記憶也只不過是在趙歲歡的腦海中極快的一閃而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為了避免人滑落下去，趙歲歡還是盡量攀著他的脖頸，卻還是空出了一大段的空間避免著二人過於親密的接觸。
他什麽都沒說，只是用手臂牢牢地護著她的雙腿。
往日只需要半刻便能走到的路程，二人竟然是足足花了一個時辰之久。
顯然周寧和阿雁也是發覺了事情有些不對，還沒走到門前，便是看到阿雁手中提著燈籠不斷地在張望著，瞧見了人影便是立馬哎了一聲小跑過來。
卻又在看清二人時踟躕了。
“周寧呢？”趙歲歡看出了阿雁的不自在。
小姑娘的目光始終都落在楚祈的身上，但好似又不敢細看，只躲閃著，卻又因為顧慮趙歲歡的安危不得不鼓起勇氣與他直視。
“他去尋你了，走了好些時候了，應當一會兒就回來了。阿姊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傷者著哪兒了？”
看來二人應當是她到石階處之前就錯過了，今日比起往常她確實是回來得晚了些。
趙歲歡下意識擡了擡腳想要給她看，卻忘了自己還疼著，嘶了一聲，笑道：“扭到腳了。”
“我送你回去。”一路上楚祈都沒說什麽話，只是見她們二人好似還有些話想說，時辰又不早了外面也冷得刺骨，便背著她就要往屋子裏走。
\"你將我放下吧，我自己走回去。“她出言阻攔。
楚祈停下了步伐，卻沒有松手。
“你的腳崴得厲害，那小姑娘應該是扶不住你的。”他的語氣竟是意外的誠懇，沒有半分旁的意思。
估摸著他也是看出了趙歲歡其實就是不想讓他進屋，也沒有催促，給足了她時間去思考。
她也沒有猶疑多久，便嘆息了聲，又緊了緊手臂道：“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
屋內的陳設過於簡潔，但楚祈從頭到尾也沒有偏移過一次目光表露出絲毫的好奇。
他就好像只是個恰巧路過了的好心人，只是一門心思地負責將她安全送到那般。
“我幫你叫大夫。”他將趙歲歡輕輕放在榻上後便落下了這句話。
而在他轉身離去的前一刻，趙歲歡對上了他額發下幽潭似的眼眸，她看不穿他的想法，只是下意識地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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